会议要点

1、当前股市困局与原因分析

当前中国股市面临困局，主要原因是宏观经济和监管制度问题。尽管经济周期变化，股市仍在低位徘徊，显示出监管制度对股市的影响深远。监管制度的核心问题在于对股市发展和监管的认识论和方法论不够明确。

中国股市的发展需要借鉴西方的经验，但必须尊重国情。资本市场是现代金融的主体，与货币金融不同，创新是其核心。当前的问题在于过度学习西方的做空机制，导致市场失衡。

2、股市发展策略与改革建议

股市发展的认识论应着眼于提升股市市值，增加居民财富。通过将股市提升至4000点，可增加25万亿的财富，这不仅是市场信心的体现，也是国家市值的体现，监管者应对此有清晰的认识。

改革策略应循序渐进，借鉴邓小平的“摸着石头过河”方法论，避免过度依赖西方模式。中国股市需要走自己的路，逐步完善监管制度，保护投资者利益，实现投资与融资的平衡发展。

3、公募基金与量化交易问题

公募基金存在契约式管理和收费不合理的问题，缺乏制约机制和合理的收费标准，导致基金管理不力。建议降低管理费，并根据业绩提取费用，以增强投资者信心。

量化交易的高频操作对市场不公平，尤其在散户市场中，缺乏武器的投资者处于劣势。建议暂时停止高频交易，保护散户利益，确保市场公平。

4、退市制度与投资者保护

退市制度需要完善，尤其是对投资者的补偿机制。无论是诈骗上市还是经营不善，退市都应给予投资者合理补偿。建议利用罚没资金和中小投资者保护基金进行补偿，以增强市场信心。

当前退市政策力度加大，但补偿机制未跟上，导致投资者损失。应通过严厉打击造假行为和合理的补偿机制，保护投资者权益，维护市场健康发展。

5、股市与经济发展的关系

股市的提升不仅能带动消费和投资，还能成为居民财产性收入的重要途径。股市与楼市是中国经济发展的两个重要领域，股市的健康发展有助于实现中国梦和国家崛起。

资本市场应成为中国的战略高地，而非财富损失的洼地。通过提升股市市值，增加居民财产性收入，资本市场可以在国际分工中占据有利态势，助力国家经济发展。

会议实录

1、股市困局与破局之道

请下一位演讲嘉宾，中国政法大学商学院前院长刘纪鹏先生。我们来分析当前股市的问题及对策。

大家下午好，我们这节的主题是中国资本市场的破局。我们要破的是什么局呢？我认为是困局。今天大陆股市跌破了2800点，最后勉强涨到2802点。香港股市也处于历史低位。因此，我们的股市陷入了困局。那么，我们该如何破局呢？首先要找到原因。我认为大家纠结的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宏观经济，二是监管制度。

宏观经济的问题我们无法在短短20分钟内详细讨论。从中国的历史来看，过去17年我们在3000点附近徘徊了54次，现在仍在2800点左右。不论经济周期如何变化，比如2008年4万亿的刺激政策使我们成为全球经济的引擎，因此我们需要在监管制度上寻找原因。

那么，如何寻找监管制度的问题呢？核心在于中国股市发展和监管制度的认识论和方法论。8月22日，党中央举行了纪念邓小平同志诞辰120周年的大会。邓小平的理论激励了14亿人，从温饱不足走到了世界第二经济体，从人均不足400元人民币到今天的1万3000美元。

邓小平的理论是什么呢？他一生追求大道至简，大道至真。1978年，他在全国经济工作会议上做了一篇著名报告，强调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这一理论统一了思想，提振了信心，开启了改革的序幕。

邓小平的理论可以归纳为两个字：猫论和摸论。猫论讲的是认识论，即不论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这意味着在道德和法律的框架下，务实解决问题，追求中国崛起和人民幸福。摸着石头过河则是方法论，强调减少不必要的争论。

因此，谈到中国股市发展的认识论，就要提到去年7月24日中央政治局会议提出的活跃股市。活跃股市不是让量化基金爆炒市值，而是要提高股价。股价低迷，活跃市场就需要提升股价。我一直强调为什么要达到4000点，因为增加1000点意味着25万亿的财富。这是实实在在的。我们的房地产市场也在反映国家市值，我们不能忽视这个市场。

对于监管者来说，今天的认识论变得尤为重要。中国改革在邓小平理论指导下取得了成功。成功的关键在于正确的改革顺序和循序渐进的策略。我们要尊重国情，借鉴西方经验，尤其是在资本市场方面。

资本金融是创新的金融，是现代金融的主体，与货币金融不同。发达国家大多依赖直接融资，代表资本金融。然而，资本金融的创新与货币金融截然不同。一个事实是，历任证监会主席中有九位是银行行长出身。银行贷款产生融资，但我们今天缺乏的是投资与融资并重的发展市场，保护投资者的利益才是关键。因此，从资本金融的角度来看，即便在西方，资本市场也在天使与魔鬼之间游走。

2、股市机制与监管挑战

你可能会认为上市是骗人的，美国也是如此。美国股市有两百多年的历史，2008年的金融危机不就是因为CDS、CDO这些房地产按揭被打包成证券化产品推向股市吗？他们也在徘徊。我们今天面临的最大问题之一是，30年的股市却学习了西方最发达的做空机制，有些我们还舍不得丢掉。

在金融发展上，其实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美国的量化宽松在过去十几年里超过了9.2万亿美元，这相当于多少人民币？这就像是在猪肉里注水。当然，最近经济好转，他们已经收回了1.2万亿。这不就是债务、股票和印钞之间的关系吗？

日本央行入市没有受到限制，韩国禁止做空，违规者可能被判无期徒刑，印度允许散户T+0交易。这些都说明在金融领域没有固定的规则，创新需要在实践中摸索。这对我们的领导者和监管者是至关重要的。然而，我们的决策速度相对较慢。今年的国九条已经颁布，但有些政策的出台还跟不上，所以大家很着急。我还想谈谈，从2021年开始，我们实施了注册制。这也是我常说的中国股市问题的根源——一股独大，加上注册制的导火索。

在过去五年，我们有1800多天，某位领导同志有效工作日是1210天，上市公司有1848家，其中2021年最多，有527家。这种快速融资的速度导致市场畸形。特别是在注册制取代过去的核准制和审批制的背景下，我们在证监会体系内审核这些公司，结果导致了许多假冒伪劣的上市公司。因此，我们的IPO仍在艰难摸索中。我认为在认识论和方法论上，我们需要走自己的路。认识论是要把股市搞上去，方法论是要走自己的路。

比如融券做空的问题，现在的主流观点是发达市场都有的平衡机制。但美国有两百多年的历史，而我们只有三十多年。最早的限售股融券做空，明明股票在三年内不能动，但上市当天就流通了。为了防止股价过高，限售股的转融券做空实际上变成了裸卖空。查出来的案例如金地股份，已经有五十多个公司这样做了，最后因为股民的强烈反对而停止。最近七月，吴主席也停止了非限售股的转融通。

非限售股是指已经过了三年或科创板明确规定的期限。科创板高管团队的股份12个月就可以减持，因此每天都有大量股份从非流动状态转为可流通状态。既然期限过了，怎么办？非限售股的转融通被停掉了。吴清主席上任后，积极采取措施停止了这一行为。但有的已经融出去的，要到9月20号才能基本了结。

然而，最可怕的问题是，刚堵住融通漏洞，协议转让又出现了，有128家。七月一宣布，短短十几天就有128家。协议转让是指以大宗交易80%的价格卖给私募机构，六个月后这些私募机构就可以像散户一样流通。如果为了转融通，我也可以通过大宗交易成立一个私募机构来操作。

128家的数量巨大，股民看不到希望。有人说美国有的我们不能有，为什么不能？如果市场不平衡怎么办？可是现在股市已经到2800点了，再做空会跌到哪里去？这是一个例子。第二个例子是关于公募基金的。我们今天有很多公募基金的朋友，也有我的老朋友。

3、公募基金制度改革探讨

我们现在有150家公募基金管理公司，管理着近万只基金，总市值约为30万亿元。从中国公募基金成立至今，存在两个主要问题。

首先，公募基金大多是契约型的，三十多年来一直如此，缺乏制约机制。投资者成为基民后需要承担风险，但没有话语权，也没有像上市公司那样的股东会或董事会进行监督，导致监管不力。

其次，收费不合理。公募基金的收费不是基于业绩，而是按管理资金规模收费。首先，销售费用为2.5%，然后管理公司的佣金最早是2%，现在是1.5%。能否将其降低到0.5%，只覆盖基本费用，其余费用根据管理业绩提取10%或30%？

由于这些制度跟不上发展，现在公募基金和私募基金都面临困难。基金是国家资本市场的重要支撑，没有基金就没有资本市场的发展。我们有2万个私募基金管理人，管理的资产约为19万亿元，共有1.5万只基金，也极度困难。因此，我们是否可以减少对西方制度的盲目借鉴，完善制约机制，合理降低收费，增强投资者信心？

第三个问题是量化交易。众所周知，量化交易有三个特点：机器操作、程序化和高频交易。高频交易每分钟超过300次，而证监会禁止超过299次的交易。

4、股市退市与补偿机制探讨

我们从二月份宁波灵均被处罚说起，这是公开数据：一分钟内卖出26亿元，其中深交所14亿元，上交所12亿元。其特点是当你有5%到6%的利润时，系统会自动卖出，导致每天成交量难以提升。这样的制度是否可以暂时停止，因为它不公平。中国是一个散户市场，发达国家的机构投资者占比80%，而我们占95%，这是中国的国情。如果有些人拥有这种工具，而另一些人没有，那么拥有工具的人在资本市场上可以轻易捕捞所有资源，其他人就无从下手。

再说退市问题。国九条颁布后，加大了退市力度，因为之前上市过于频繁，某位领导任期内新增了将近1848只股票，平均每天1.5只。相比之下，美国用了200年才达到5700只，而我们现在有5360只。因此，大家呼吁加大退市力度。

但退市中忽视了投资者的地位。不论是诈骗上市还是经营不善，退市时都需要补偿投资者。由于补偿制度不完善，投资者宁愿持有微利股票，而一旦退市就损失殆尽。补偿资金从何而来？首先是对造假者进行严惩，其次是对经营不善者进行追责。然而，很多人已经减持了股份，甚至有的减持了43亿元，这些资金不用于补偿行吗？

此外，大家对基金管理公司也有退薪的要求。过去两年，市值损失了两万多亿，但基金公司收取了2200到2700亿的管理费。因此，要求他们退薪。如果没钱退薪，甚至提出了“退薪贷”的概念。

在量化交易和退市问题上，我们需要提前防范。当年有个中小企业投资者保护基金，04年时券商的资金混在一个大池子里，包括自营和代理资金。为了清理整顿，吴清主席负责解决这个问题，最终券商没有出现大问题，这在中国证券史上是值得称赞的。然而，当初财政准备的五六十亿补偿资金并未使用，后来被投资到证券公司。

因此，我们应该利用这些资金和罚没资金，向证监会申请，尽快推出中小投资者补偿基金，以支持严厉打击假冒伪劣行为。

5、股市信心与4000点目标

所以今天我想谈的主题是股市发展的认识论和方法论。当前股市为什么这么难？大家提出了很多问题。作为监管者，必须敢于承担责任，勇于面对挑战。简单执行是不够的。我相信新的领导层是投行出身，具备解决中国股市问题的勇气。昨天在凤凰卫视采访中，我也提到，我们要有信心，希望能度过最困难的时期，破局的希望就在前方。

谢谢刘院长，请稍事留步。我们有一些问题想请教您。刚才您的演讲让人深受启发，尤其是关于3000点保卫战。您多次提到要将股市提升到4000点，这中间还有1000点的距离，很多人觉得很难。您为什么有这样的信心？

网上有不同看法，有人认为股市上涨不等于实际财富增加，可能只是短期市场情绪的反应，比如2015年的行情。对此您怎么看？

我认为，首先，我对股市充满热爱。从中国股市建立以来，我一直参与其中，希望它能健康发展。4000点是合理的目标。当前上交所市盈率不到12倍，深交所不到20倍。即使达到4000点，市盈率也在25到30倍之间，这对于GDP增长5%的国家是合理的。

其次，中国老百姓对市场的热情高涨，关键在于信心不足。当前经济下行主要因需求不足，消费困难。发放消费券效果有限，因为预期不好。要解决问题，就要提升股市，这能带动消费和投资。股市上涨1000点，无论从理智还是情感上都是合理的。

关于财富是否虚拟，我想论证一下。美国和印度的股市证明，只要市场维持在一定水平，财富就是真实的。今天卖出可以获得资金，明天卖出也一样，只要市场稳定，这就是实实在在的财富。

这种观点的误区在于对金融的理解不足。我们长期以来对房地产的救助也需要股市的支持。股市和楼市是中国发展的两个重要领域。金融不仅仅是为实体经济服务，中国要崛起，必须在高科技产业链和资本市场价值链上同时发力。

资本市场决定了定价权，不能成为财富损失的洼地，而应成为战略高地。在国际分工中，我们要占据有利态势。资本市场是增加居民财产性收入的重要途径。增加1000点，2.15万亿的增长是客观存在的，这不是虚拟的，而是市场经济中必不可少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