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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蒙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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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20 16:47:23

昨天
技术专家：鸿蒙未来生态和展望
今天给大家分享如何从产业和技术的角度来看鸿蒙，在过去几天中，相信大家看到非常多关于鸿蒙的介绍，但很不幸的是大家看到的很多介绍因为都是非技术人员去讲的，所以其中很多报道是踩了华为的公关和市场给大家埋的坑，导致大家再去真正理解鸿蒙的功能和价值的时候产生一些误解和问题。作为做研发的程序员，今天来跟大家分享一下。
今天的分享分为4个部分：
1）首先先跟大家强调鸿蒙到底是什么，因为大家看到的所有的关于鸿蒙的公关稿和绝大多数的分析稿，因为都是由媒体、公关或市场所写出来的文章，所以往往不会强调鸿蒙的真正意义，导致误解的产生；
2）随后介绍具体的技术细节，让大家理解华为在鸿蒙上付出的努力；
3）鸿蒙当前的优劣势；
4）鸿蒙下一步发展展望，例如下一步想要做得更好，哪些方面值得关注。
首先介绍一下自己，我来自Linux中国开源社区，作为一个非营利组织，致力于让大家更好地去理解Linux和开源技术，所以今天来跟大家分享关于鸿蒙的信息。首先要了解什么是鸿蒙OS，大家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经常会听说的第一个关键词是“自主操作系统”，第二个关键词是“开源”，可能很多人一听说这两个关键词，会跑到雷军的微博下问“雷总你们什么时候上鸿蒙？”但实际上鸿蒙OS是非常复杂的，因为公关没有跟大家强调具体内容，所以大家可能没有意识到鸿蒙真正开源出来的部分和发布会上所展示的部分是不一样的。
传统安卓的部分中包含的HMS和专利代码是鸿蒙所没有的，在鸿蒙生态中，分为面向手机和IOT的系统。在发布会上展示的是作为自主操作系统的鸿蒙OS非常炫酷的手机动画和嵌入式设备之间的沟通，开源的仅仅是华为面向IOT的open harmony，而不是全部的内容。整个鸿蒙中采用了很多现有的东西，比如AOSP，这也是鸿蒙一直以来饱受诟病的一个点，常常会看到有人说鸿蒙是不是安卓套壳？还怎么是自主操作系统呢？这里要区分一个概念，AOSP是Google开放的安卓开源项目，以apache license开源出来给到各个企业和个人使用去打造操作系统。大家现在所使用的手机小米、华为、oppo等，都是基于AOSP，加上自己所做的操作系统界面再构建一套系统，所以真正意义上在座各位都是之用的安卓套壳。因为Android是Google所专有的商标，所以国内的企业不一定能用这个商标，必须通过Google认证，才能够使用android商标。我们大多数时候说的安卓是指在AOSP之上所构建的操作系统，配合自己的一些信息，这个才是安卓。所以说当后续有人跟你说鸿蒙是安卓套壳，你可以大声的告诉他不是，因为AOSP没有限制人使用，无论是企业还是个人，只要水平足够，就可以造一个自己的操作系统，这样做是符合要求的，Google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而找麻烦，因为AOSP允许二次修改，所以没有公司可以限制。
首先了解鸿蒙OS，先要甩锅给公关团队，因为公关团队没有区别鸿蒙OS和open harmony，导致大家对鸿蒙骂声一片。实际上鸿蒙OS是一套面向手机和IOT的操作系统，面向手机的部分除了Google开源的AOSP，其实华为做了非常多的工作，比如说华为的消息通讯系统HMS，这个部分完成了联系人、短信、数据的同步等，类似的和云端的沟通都是华为自己所研发的，比如说鸿蒙发布会上设备间的交互是华为自己的专利代码。AOSP加上鸿蒙自己的专利代码和HMS才是我们在发布会上看到的鸿蒙手机版，类似的还有鸿蒙的iot设备，有open harmony的开源，还有一部分是华为没有开源的，这个部分在华为的通稿当中是这样说的：open harmony是鸿蒙操作系统的IOT设备的基础能力的开源。这里特别强调的“基础能力”很有意思，开源的基础能力能用但不好用。要是想在这个版本之上开发出自己的应用程序，需要花很多的功夫，如果这个时候去接受生态，生态所提供的能力足以开发嵌入式设备，但如果想发展生态就比较困难。在open harmony中大家可能还会看到一些其他的华为在底层做的东西，比如说内置的linunxl kernel和Liteos。总体来说，鸿蒙的概念是一个没有开源的自动操作系统，开源的是open harmony。对于不开源的鸿蒙OS，是华为用APSP加专利代码所构建的自有的操作系统，包括了应用商店、HMS、EMUI。因为EMUI是AOSP和自有代码构建的，和鸿蒙底层是一样的，不存在兼容的问题，所以大家更新了鸿蒙之后发现所有的app都可以使用。大家在发布会上所看到的各种体验都依赖于鸿蒙OS所展示的功能，而开源的版本是嵌入了多个嵌入式子系统的iot操作系统，只应用于冰箱、空调、彩电、微波炉，不适合用于手机，功能不足，openharmony是鸿蒙os的基础能力开放开源版本。
因为整个鸿蒙操作系统当中，手机的部分其实是华为已经做了很多年的，AOSP是开源的，EMUI华为也做了很多年，包括很多专利代码，其实华为他们已经积累了很多年，新开发的大部分都在嵌入式设备当中，包括对于不同的硬件设备的一个抽象，这一部分是华为花了很多精力去做的。在鸿蒙的IoT中使用了华为自主研发的互联网设备系统liteos，我们在很多通道当中会看到，华为鸿蒙操作系统始于2012年，其实是以liteos为依据的，liteos在2015年开源，在那开源之前还有很长时间的内部变化，只是到了现在华为强调liteos是open harmony的一个子系统和内核，为整个鸿蒙生态提供服务。而华为的鸿蒙IOT除了使用自有的liteos外，引入了一个我们非常熟悉的内核linunxl kernel。因为嵌入设备分为很多种类，如大家所熟悉的电视电冰箱这些东西，但其实还有一类，比如说大家手上带的小米手环，华为的鸿蒙也希望把这些嵌入式设备包含在内，而华为自研的liteos是为这些特别小的设备提供服务。因为引入了两个内核，所以华为需要把两个系统之间的差异化给抹平，提供一个中间的兼容层，而兼容层的开发是需要成本、时间和精力去做的。因为嵌入式设备背后的厂商有很多，包括芯片架构和不同的芯片制成，都会导致在去做兼容层的时候会有一定的差异，所以很少有人去做互联网操作系统，需要逐个适配才可以。
鸿蒙在iot的底蕴是很扎实的，从2012年开始做互联网操作系统，到现在9年了，基础很好，但是很不幸的是并没有建立竞争优势，liteos从2015年开源到现在一直以来不愠不火，没有吸引到太多的关注度。相关从事人员可能会研究一下，但是大部分人可能甚至不知道这样一个操作系统，但在这个领域当中有非常多很专业的操作系统，例如rt-thread推出的国产互联网操作系统、arm所推出的arm m bed、free RTOS。rt-thread是中国人在2017年创业做的，在2019年拿了b轮的1亿元融资，2020年又拿到融资，做的很不错。arm是芯片架构的老大来定义操作系统。Free RTOS的操作系统从2003年开始做到现在18年。这三家公司都是鸿蒙IoT的竞争对手，在鸿蒙后续推广iot时要遇见的非常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鸿蒙是基于AOSP做的，可以兼容安卓的app，但是并没有竞争优势。有人会说为什么不自己造操作系统，我相信放眼国内，华为肯定是能造出操作系统的，但是不划算，原因如下：大家在使用操作系统的时候，从来都不是使用操作系统本身，比如用安卓手机不是去用安卓底层的虚拟机，用iOS用的也不是iOS底层的操作系统，而是使用上面的微信、QQ、支付宝。如果华为做了一个全新的操作系统和之前的所有系统都不兼容，问题是没有办法去让腾讯、阿里巴巴支持。如果一个操作系统无法使用微信和支付宝等，没有购买的必要性。从目前来看，华为鸿蒙对安卓兼容是不得不做的最好选择，因为除了安卓没有别的可以选。手机上的一些交互很容易被抄袭，比如可以在系统的控制当中去操控iot设备，类似系统可能没有办法像鸿蒙那样在所有的设备之间流转信息，但在系统控制栏当中让用户直接去操作智能iot设备是可以实现的，这也是华为鸿蒙手机系统需要时间改进的地方，因为目前没有独特的无法抄袭或替代的点。但是如果说中国现在有一个公司能做出操作系统，一定是华为，原因如下：操作系统的建设不仅仅是代码，还有比较麻烦的专利。在当今这个社会，造操作系统可以有很多研发工程师去写，但是如果设计一个窗口，窗口被苹果申请了专利，不做窗口会导致体验不好，做的话每年给苹果交钱，继续做下一个工作，很有可能发现都已经被申请了专利，产生了很多的专利费用，但好在华为这些年做了非常多的专利申请，已经达到了4万族、10万件，这个量在国内的绝大多数企业当中都是一个不可想象的量。
鸿蒙的整个产业链非常完善，业务会分成为三个BG，1）运营商业务：各个省份的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很多底层的设备以及操作系统都是华为做的；2）企业服务，会给企业去售卖服务，比如说服务器；3）消费者业务。前面二者给华为积攒了丰富的产业链经验。手机厂商中，为什么苹果永远能拿到最好的设备？但小米为什么在耍猴？原因如下：供应链强势程度有差异。华为做了二十几年的硬件，在供应链公司前有绝对的话语权，但是小米在供应链的积累是有限的，这些都是华为做IoT设备很大的优势，软硬件都可以做。这一点和当年的yunos操作系统形成很大的对比。yunos是由阿里巴巴推出的一款操作系统，希望借此收集用户的信息进而推荐用户想要的东西，但是当时有三个很麻烦的问题：1）华为鸿蒙底层完全采用完整的aosp，所以对于google来说只是多一个使用的企业，但阿里巴巴对安卓底层的虚拟机做了修改，这对于google来说是一种破坏生态的行为，所以和合作厂商表明了google和yunos二选一的态度，导致yunos发布时只能找一些名不经传的手机厂商合作发布手机，现在很少有人听说过yunos。2）yunos本身的系统结构非常简单，是在安卓的基础之上加了很多云上的能力，但云上的能力绑定性弱。对于这一点，鸿蒙通过做万物互联，要求设备要兼容软组件技术之后才可以操作，这时候会发现鸿蒙os其实不是开源的，因为别的安卓手机无法实现转动线，但不是绝对不行，因为鸿蒙openharmony已开源，但是做起来比较麻烦。当选择了华为手机后，再想换苹果会发现无法实现，因为在万物互联背景下，一旦换了手机，会发现家里的灯和冰箱控制不了了，生态锁定了。yunos当时只做到了云，没有涉及硬件，导致虚拟的东西替换成本很低，换个账号就可以解决。3）yunos在阿里云的整个生态当中地位比较低，因为阿里的模式是将所有的流量导到电商业务，而yunos操作系统需要先造出来进行推广，达到一定的用户量才可以产生价值，但在运营的体系当中，很显然没有给yunos的位置。但因为美国的限制下，华为只能寻求突破，整个提高到战略很高的层次。只做操作系统没有用，因为海外用户想要的是Google的服务，为了将用户绑定，除了手机还可以通过iot绑定，再将这些设备向海外销售，美国可以限制华为google的使用，但是不能限制微波炉等iot设备。如果有诉求，用户就会购买鸿蒙。
鸿蒙的四个开源项目，都是去年第一批开源的项目，公关稿显示鸿蒙有非常多的贡献者，但真正的数据表明了不同的情况。比如应用于鸿蒙内存128k以上的设备的Kernel_liteos_a，从2020年8月到现在开源快一年了，仅有502次提交，平均下来一天2个提交，总贡献人数64人，其中35个是华为的人，贡献者排名前10的当中有7个是华为的人。Kernel_liteos_m应用于资源非常不充足的设备，比如说小米手环，开源到现在一共325次提交，平均每天一个，47个贡献者中有30个华为的人，但前十名贡献者中只有4个是华为的，外部贡献者多于前面的项目。大家对于鸿蒙的关注点在很小体量的设备上，在同盟的发布会上看到的一些合作厂商还在使用kernel_liteos_m内核进行嵌入式开发，所以才有足够的人力去投入到这个项目当中，类似的包括JS核心框架，从2020年的8月份到现在34个贡献者，254次提交，每天不到一个。虽然说操作系统的开发很难，但是以鸿蒙的或者以open harmony的关注度，一年下来日均一个更新提交还是挺惊人的，说明鸿蒙或open harmony没有在开源这件事上太用心，但以open harmony的定位，开源是为了让各位嵌入式厂商满意，但更多的精力是花在了拿钱去砸厂商，让厂商配合建立整个生态。如果开源没完成，商业版本完成了，只能逐家去谈合作，没有办法从量变到质变。但是如果把开源贡献者搞定了以后，可以从量变到质变，因为做iot设备的不止大厂商，还有很多小厂商。总的来说，鸿蒙的技术和专业积累是非常有优势的。
在国内如果有人去做操作系统，一定是华为鸿蒙，但操作系统前路很艰难。鸿蒙的优势如下：1）供应链优势：鸿蒙的上线做成了鸿蒙生态，1+8+n其中的n交给了所有的合作伙伴，鸿蒙做的最差的结果是所有的设备全是鸿蒙做的，可能看起来有点不太给力，好像配不上名字，但其实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就像大家现在离不开苹果的生态一样，如果将鸿蒙的生态用的熟悉之后，也一样离不开鸿蒙的生态。2）高社会关注度，当我们的目光所及，才会有资源投入进一步把事做得越来越好。3）华为丰富的专利工具，全功能的操作系统可以做成，但是专利会非常吃亏。比如小米这么多年以来，在努力地去申请专利，但是架不住华为为了去构建各种各样的技术壁垒，每年几千亿的研发投入在往里砸。4）鸿蒙的优势，只有量到了才可以产生价值，才能让更多的厂商加入合作。鸿蒙2.0发布上线以后，一星期1000万设备升级到鸿蒙os，用这个数据去找大厂商寻求适配，进一步绑定更多厂商到华为的生态战车。5）鸿蒙os能够得到国家政策倾斜。Free RTOS和arm m bed因为是国外厂商，所以国家不会扶持。如果说国家今年要扶持互联网操作系统，鸿蒙和rt-thread会是可选项。
鸿蒙地劣势如下：1）鸿蒙os背后的华为作为手机厂商，其他的手机厂商可能不愿意接入。比如小米的雷总可能不敢接入，因为华为不是一个纯做操作系统的公司，还做手机，华为会不会在手机上做性能特别优化，而到了小米手机上性能被利化，别人都不买我的手机了，这是一个很大的风险。2）鸿蒙os占据了很多手机厂商的盈利空间，现在手机在打价格战，配置相同的手机价格差不太多，原因是国内手机厂商竞争很激烈，成本已经被压缩得非常低了，卖手机这件事本身其实赚不了太多的钱，赚钱还是来自于手机里的应用商店里的游戏，绝大多数的应用商店的游戏抽成是50%，意味着充了10块钱其中的5块钱给游戏厂商，剩下5块钱给了华为或小米应用商店，如果接入了鸿蒙os，肯定会有一个应用商店，而且因为鸿蒙os没开源，所以小米就不能再放入。3）鸿蒙给了一个很大的图景，1+8+n看起来很好，但做手机、车机、pc等需要很多的钱，背后的n更是海量的潜能，为了和更多的厂商合作，需要很多的资金推进。4）iot设备有很多的竞争者，比如rt-thread等等。5）专利侵权的问题，毕竟是基于aosp来开发的，如果Google今天和华为的关系很好，没有问题，但是如果有一天真的到了开战的那一步，会有很大的风险。总的来说鸿蒙技术很先进，但是生态方面还有很多事情要走，要砸钱砸人。
操作系统本身不产生价值，所有的价值一定是源自于操作系统之上的应用程序，比如说微信，比如说QQ、淘宝、抖音，举一个最常见的例子就是买switch不是因为这个机子，而是因为上面的塞尔达和健身房大冒险，买windows不是因为操作系统很好用，而是因为里面的word和autocad等付费。
刚才提的很多问题都有可以改进的方式，1）进一步的开源开发，吸引更多的上下游参与，因为像我们搞研发的人最喜欢搞开源的，原因是开源相当于给后人开路，在我们看来说这就是一个功德无量的事。2）降低应用开发门槛，这一点其实华为鸿蒙已经做得很好了，支持三种编程语言，一种是js，其实就是大家看到的微信小程序，在鸿蒙当中叫原子化服务；第二种是Java，也就是我们看到的安卓应用程序；第三种是c++，面向车机的部分，因为车机部分对于实时性的要求更高，用Java或者用jS可能性不足，一旦车机出现故障，这个事儿就会比较大。3）复用已有产品生态，让大家知道现在还可以用安卓的玩法去玩功能。
在发布会上，鸿蒙每演示一个功能，作为苹果粉觉得似曾相识。鸿蒙是鸿蒙os，苹果是ios；鸿蒙在pc是一个windows插件，苹果直接造了一个mac操作系统。鸿蒙的生态和苹果的生态很接近，有朝一日可能我们会面临一个选择：“你需要花15,000块钱去买一整套苹果的设备，享受100分的体验，但也可以选择花1万块钱买一整套鸿蒙的设备，享受80份体验，你愿不愿意为这20分去掏这5000块钱？”对于鸿蒙来说，要把应用生态构建起来，创建用户价值最终才能去获胜。如果我们所有的着力点都在于说鸿蒙的技术和专利是没有用的，因为可以通过加大投入实现，无非是谁拿钱的问题。但用户生态是钱砸不出来的，互联网创业公司都想做社交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社交所产生的社交链生态是没有办法被迁移的，如果鸿蒙把嵌入式设备给做起来了，有了量，我们被鸿蒙的这些嵌入式设备所绑定，像离不开苹果生态一样，我们也离不开鸿蒙的生态。
最后对于鸿蒙用荀子的一句话总结：道阻且长，行则将至。未来长期鸿蒙的路很长，坑很多，但是按照鸿蒙目前这种路继续走下去，最终是能够成功的。鸿蒙属于不死则胜，如果死了，鸿蒙是历史上的一个痕迹，但是如果赢了，我们看到的就是另一个苹果这样的巨无霸出现，涵盖了整个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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